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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镜明日奈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

结镜明日奈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

折花意外中的十分熟悉这家店的布局,很快就带领我们找到了宫子一直念叨的二〇一室。在进门之间,宫子还一脸不相信地在我耳边说了句"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嘛"。

进屋,入座,环顾四周。金色的吊灯,西洋范的桌子和桌布,餐巾和刀叉整齐地排列着,桌上还摆了一个铁制的大型烛台。除此之外,墙上还挂了一幅浮世绘。总而言之,到处都透露出一番容华富贵的**气息。不过,也确实能让人安心也就是了。

折花和宫姐也依次入座,一边还趴在窗户玻璃上向下望去。嘴里赞叹着"呀""哇"之类的惊讶之辞。

但是,结镜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怎么了,结镜同学?坐下就行了,不用跟我客气。另外,那个家伙也还算是友善,所以不用这么拘束啦。"

我为结镜拉开了一张凳子,顺手指了指一边的宫子。她那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招着手的样子让人很是不爽。

她"啊"的答应了一声,惶惶地坐到了座位上,把双手压在膝盖上面,左顾右盼着。

我应着她的声音坐回了座位上。总算是全员落座了。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是服务生要来记餐点了。

我要了一份海鲜意面,折花点了一份T骨牛排。至于宫子那个家伙,则是一面拍着桌子举着手喊着"我要一份关东煮"并被告知没有后和我点了一样的菜。

轮到结镜点餐了。她手中举着菜单,指着上面的菜品来回挑选着,半天都没有得出结论的意思。

折花把凳子拉近到了结镜身边。

"怎么啦小奈?没有想吃的菜吗?"

听到这句话,结镜开始慌张了起来。

"不,不是的….但是,价格……"

声音由于紧张而有些变调。

"价格之类的一律不用担心!因为今天是我买单嘛,想点什么都可以呦!"

宫子拍着胸膛出此豪言。求求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了,不然会沦落到这个月吃不起饭只能靠网络乞讨和朋友家增饭过日子的。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被告知了这样的话,结镜还是只点了最便宜的汉堡肉和免费的柠蒙水,点完餐后,一脸失落地掰起了手指头。

"对了,折花氏和结镜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豪华餐厅里啊?难道说不成其实是个隐形富豪吗。"

宫子用手托住了下巴。不要老是误会有关于我的奇怪事件啊。那种事连我也不知道。

折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没有明地拆穿。

"呃……从大街上被发到优惠券所以才来这里的。我和小奈一直来这里吃个便饭什么的,啊!"

因为得意忘形所以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宫子的心态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把手伸进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机,在 Google 输上了店名。

宫子的脸色开始有些特别。

恐惧、慌张、后悔、愤怒。不对,应该如何形容呢。

总之,眉毛开始越来越竖立,眼眶挤得越来越紧,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看到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表情越来越扭曲,心情也越来越憋屈。

"为什么…这家店,在官网上只要一个五百日元……"

(注:约合人民币82元。)

"原来你不是在宫网上买的啊。"

不禁如此吐槽到。

"可恶啊.…被,被骗到了……回去之后,绝对不会饶他……"

眼光中透露出杀气。看来某人要惨了。

"宫姐,节哀。"

"怎么可能节得了!整整三个月的工资……六十万日元……"

(注:折合人民币五万元。)

你的工资才更令人吃惊吧。真不愧是主编大人。

"姐姐大人,请不要再生气了。"

为了顾全大局,我只好把已经残破不堪的尊严又扔到地上踩了几脚。宫子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

"再,再多叫几声听听。"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还有,还有那个——"

"欧尼酱,最喜欢了❤️"

但愿我的颜面在地下安好,下辈子不要再找我这样不负责的主人了。

宫子外表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内心早已心花怒放了吧。糟糕,好像一不小心办成了什么大事。

"不——开——心——!"

宫子露出了只有面对亲朋好友时才会露出的表情。好像已经把结镜当成一家人了。她也豁出去了呢。

"这种事,无论谁碰上也会不开心的吧。日后把钱要回来就行了啊。"

"我——肚——子——好——饿!!"

原来是为了这种事不开心。毕竟对象可是星凉宫子大编辑。还真是高看她了。

"至少要等人家把饭做好吧——"

"但是!伦家真的很无聊啊!"

"伦家"是什么东西?奇怪的自我称呼增加了。

折花从背后掏出了一幅扑克牌。大学生不要随身带这种东西。

"宫姐,我带了扑克牌。在等菜上齐之前,我们先玩会牌吧!"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要变身假面骑士Blade或者Decade什么的。真是遗憾。

(注:假面骑士Blade和Dacade均用卡牌变身。)

宫子立马恢复了高兴的神态。明明被骗了六十多万,但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完全是小孩子嘛这家伙。只有胸部像成年人。

"那么,玩什么呢?"

高兴完就又立刻把大家拉入思考的深渊。不要这么损人不利己啊。

大家都陷入了思考。毕竟,扑克牌作为卡牌游戏之集大成者,玩法可是多到数不清。

"斗地主?排火车?"

"那个人数不够吧……"

"同花顺?十三点?黑杰克?

"别把你成年人的思想灌输给年轻人啊你这赌徒。"

本来想说"挟猎""梭哈""捡红点"的,但可能没什么人知道老家的方言就没敢说出口。

(注:以上均是各种扑克牌的游戏。)

好像,还有一个人没出意见?

于是。各位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结镜的身上。

"呐,小奈想要玩什么呢?"

折花大大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盯住了结镜的脸。不要让她这么为难啊,结镜同学的内心一定纠结得很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结镜在炽热目光的注视下低下了头,说出了几个字。

"国,国王游戏……"

(注:即把大王,红心一二三从牌上取出,打乱后抽牌。抽到大王的人可用编号向红一二三号发出任何命令。也有抽签等其他玩法。)

"嗯?国王游戏吗?"

"感觉不错欸。"

"可以,通过。"

我抱起臂说出了决策。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结镜的头低得更低了。可能是内心有些惶恐不安,因为这些赞美之辞而感到恐惧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做了十五年学生的我多少也是有点收获的。

折花很快地从已经残破不堪的纸盒中找出大王和红心一二三,熟练地洗了牌,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家里出了当荷官的好苗子,突然好担心折花的未来

"好了~大家来抽牌吧。宫姐先抽——"

折花把翻到背面叠在一起的四张牌放到了宫子面前,她理所当然的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第一张。正面朝下,慢慢地向自己挪去,轻轻地揭开一点看了牌的内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真不愧是可靠的成熟女人。

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宫子抽中了什么牌了。搞什么啊,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

折花悄悄地向我眨了下眼。原来背后的主谋在这里。还是折花更可靠啊。

我、折花和结镜也抽完了各自的牌我的点数是红心三。就算在这里我的地位还是最低的啊。

宫子翻开了从刚才一直都是背面朝上的大王。

" Turn up !这一局我是大王!"

(注:即"翻牌"。)

一边心怀激动地大喊着,仿佛在等待着别人的夸赞一般。

但是,这种仿佛说出了一个众所周知却被自己认为是秘密一样的语言,实在无法让人有惊讶的感觉。

折花试着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可惜失败了,因为表情看上去更像是惊恐。

"哇。好棒。"

我毫无感情地发出了赞叹。

而结镜大概是看到了折花洗牌时的小动作,也没有感到震惊,依然像刚才一样那幅别扭的表情。

空气开始凝固了。没人发出更多的评价。没有气氛的话就不需要看气氛了。太棒了。

"什,什么嘛!你们这幅态度!"

宫子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因为太想被人夸了吧。

"无妨……反正我是国王,想要去干什么都行……"

眼睛紧盯着大王里凯撒大帝的眼睛,嘴里吐出了阴沉的话语。庆贺吧,王的诞生!但愿不是尼禄那样的暴君!

(注:"庆贺吧"一句是《假面骑士时王》的台词,尼禄是古罗马的大暴君。)

"啧!有了……"

大概是心里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了。

邪恶的光芒从眼中射出,突然感觉自己的生命安全会有所不保。

"啊~突然感觉好渴啊。好想喝点什么啊。"

翻起二郎腿,一边用着起让人火大的欠揍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

"咦?我好像,还是个国王来着啊,如果不用的话就浪费了啊。"

所以说,那种样子很糟糕啊。

"那么——号和三号,下楼去给我买一箱可乐。"

仅仅是口渴就要买整整一箱吗,那还真是奢侈。不过,很有王室贵族的架子呢。

"喂,国王大人,给钱啊。"

不然我用什么买啊,热情触摸虽然可以变身,但是完全不能当钱花啊。

(注:"热情高涨触摸变身"是假面骑士 Wizard 的驱动器音效。)

"嗯?不成,你在向国王索要报酬吗?当然是要用你自己的钱啊。"

宫子抬起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这已经不能算是游戏了吧,为什么得到好处的只有她一个啊。

算了,暂且不管这么多。人家可是花了六十万日元才带我来到这里来的。

"遵——命——不就是一箱可乐吗,花不了几个钱的。走吧,折花。"

我向一边的折花招呼到。只靠我这贪弱的身体去抬一整箱的可乐也太困难了吧。

"唉?但我是二号耶。"

折花向我展示了她手中的红心二。

"小奈是一号,不成老师是三号,所以是您和小奈一起哦。"

已经顾不上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们抽的是什么牌了。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独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结境同学,我们走吧。"

结镜正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出神。听到我叫她,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出来,"嗯"了一声来回答我,推着桌子把凳子从中拉出,站了起来。

我打开了门,示意让她走在前面,因为我一直习惯跟在别人身后。

结镜面对着大敞的门,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刚才那样把双手牵起安放在腰前,一点没有要行动的样子。

良久,我才知道她是在等我踏出门后再跟着我。没办法,只好先出门去,再让结镜自己跟上我。

"二号,把门关上。"

"嗻——"

折花一边关门一边向我抛了个眼神,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也这个样子?

随着厚重的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我才真正地认识到自己所身处的困境。

我默默的走前面走着,结镜则一语不发的跟在身后。谁也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题,谁也没有想到与对方交流。两颗孤寂的心虽然会相互吸引,但永远也不会与对方产生交集,正如万有引力定律所预言的那样。

如果结镜还和刚才表现的一样的话,估计一路上也不会和我说上一句话吧。

转过走廊,走下阶梯。突然对地毯的颜色和花纹产生了兴趣。

如果是在热热闹闹的店里的话,既使什么也不说,周围的气氛也会自动地变的喧闹嘈杂,所处起来也不会那么让人难受。

但是,如果出了大门,"氛围"这个概念就会缩小到两个人之间。到那时,孤独的气氛将会严重影响人的心情,让人一秒也不愿多待。

如果陷入了那种境界,可就真是神仙难救了。所以,要在那之前找到话题才行。

所以,真剑佑不成做出了最像他应做的抉择。

"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呢。"

于是就说出了如此不像样的问候。坏了,这往往都是氛围开始向坏发展的预示。

结镜见我向地搭话,竟然惊奇地吓了一跳。看来她也以为这场旅途就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呢。

"嗯。"

普普通通地回应了我的问候,看起来并不想让这场对话继续下去。

"是晴天呢。"

因为害怕被误会是想敷衍了事,结境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对话没有再有一点进展。凝重的空气让人无法呼吸。

我首先无法忍受这样的氛围,第一个试图向闭关锁国的谈话发起革命。

"结镜同学,和折花是好朋友吧。"

结镜好像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很久才作出回应。

"是的。"

很冷淡地避开了我的问题。话题革命失败了。

"但是,结镜和折花一定是认识的吧。是因为什么事而结识吗?"

我仍然不依不挠地提问着。而这次是为了我自己的好奇心。

结镜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真剑佑先生……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想听我的事……"

最后几个字微弱到几乎完全听不见。

"不会的,结镜同学。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为自己的内心作出了承诺。

"我还想,更多地了解结镜同学啊。"

结镜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羞答答地作娇羞状。而是,深深地沉下了头,一只手握住自己方形眼镜的支架,微微地颤抖着。

"以前,被同班的同学排挤了。羽吹同学是我唯一的朋友。"

说完,她又把手放到了心口处,张合着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这回,目瞪口呆的成了我,一不小心踩到埋在结镜心里很深的地雷了啊。

那么,这场对话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我把紧握着拳头的双手揣进兜里,缓慢地走出了店门。结镜满脸阴沉地跟在我的身后。事件就这么沉默地发展着。

两人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晚高峰已经结束,正是该吃晚饭的时候,此时正是美食街人最多的时刻。

然而,我和结镜之间仿佛有着心之壁的阻挡,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入同一个世界,故而也无法融入街道的氛围。虽然我曾经几度想要再次打开话题。但每次都因对方的沉默作罢。

总之,这让早已与这喧闹世界融为一体的我无法恐受。

这让我无可避免地想起了以前的我。

——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

啊,便利店到了, Seven Eleven 的话应该有卖整箱可乐的吧。

(注:七十一是著名的连锁便利店。)

售货员是个来兼职的千大学生。当他看到我抱着一整箱罐装可乐走出便利店,结镜则将两手牵住跟在我身后时,眼神好像有所变化。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剧情。

随便一瓶什么饮料,无论是Max咖啡还是 polartop气泡水,只要是打开了放在嘴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感到累。但这箱可乐除外。虽然结镜上前几步想要帮我一起抬,但被我摇头拒绝,只好慢下来,又回到了离我几米开外的地方,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

因为折花对我的娇生惯养和运动的缺乏,我的身躯怎么也担不动可乐的重量,粗糙的纸箱每时每刻都在顺着我的手指向下滑,我只好一次次地把手向下挪动,即使指甲都插入纸箱,也无法阻挡纸箱的滑落。心里想着"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呢吧",头上却露出一层细汗。

终于回到了那家店,而我的体能也已经耗尽。爬楼梯上三楼完全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径直走向了中央电梯。

按下开门键,电梯门直接打开了。感觉自从设立电梯以来好像从没人用过。

我抱着纸箱走进电梯。为了让后面的结镜赶上,一直接着开门键。不知不觉她已经落后这么多了呢。

结镜终于赶了过来。我放开开门键,然后按下了最上面的"3"。

电梯门缓缓关闭,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电梯间缓缓上升着。在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1"闪烁着。

一层——上升——

二层——上升——

然后是三…..

咚嘭。

一声巨响,结境和我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结镜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衣角,但很快就放下了。

"不知道,但最好像是出故障了。"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以前住的那间出租屋里,我曾数次被困在年久失修的破旧电梯中,最长的那次甚至持续了一天半。在那之后,不堪重负的我搬了家,来到了现在的屋子。

显示屏上的"2"依旧闪烁着,说明电梯还处于二层与三层之间,但电梯间却没有丝毫上升的迹象

"啊啊,好像一不小心但我说中了。"

"欸?那,那该怎么办……

不安的感觉开始在结镜的身上流淌,有一些甚至影响到了我。

"结镜同学,去看看有没有紧急救援按钮。"

"好、好的………

结镜开始在墙上摸索着。我则掏出手机,拨打了宫子和折花的号码,空洞的无信号声从扬声器里发出。"无服务"三个字在手机上方飘浮着,像什么等特复仇的厉鬼。

"不行,根本找不到……"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啊。"

"要不试试社交软件求助什么的….."

"别说网络了,连电话都打不通。"

结镜像是为了验证一番似的,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通话自然也已失败告终。

"要不试试直接扒门——"

"根本扒不开,就算扒开了也没有,现在正对着电梯门的是墙壁。"

"那,那,那该怎么办…..

结镜的声音开始带了点哭腔。电梯里的灯光闪烁起来,她便开始轻轻啜泣。

"不用怎么办,等待救援吧。我觉得折花和宫子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如果没人来救我们,怎么办?"

啜泣声变得越来越大,逐渐地盖过了呼吸声。

"迟早宫子和折花也会来找我们的吧,不用担心啦。"

听到我这么没保证的回答,结镜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眼泪一滴滴地向下滴着。

"也就是说,有可能根本没人会来救我们吗…..…"

两行眼泪越积越多,在下巴处汇合在了一起,滴落了下来。

"不用担心啦结镜同学,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困住,这里还有我呢。"

我递过去一张面巾纸。同样的场景我经历的太多了,无论什么场面也已经吓不住浪澜不惊的我了。

但是,结镜没有接过面巾纸,任凭它飘落到了地面上。

"难道,我们要一直,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内心的恐惧被我敷衍的安慰无限倍放大,仿佛垂死的病人面对眼前的人面带微笑的安慰也会感到恐惧一般。心灵的漏洞成了精神崩溃的导火索。

结镜的泪水一连串地落下。这让从未见过这样光景的我不知所措。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呢?我敢打赌,马上就会有人发现我们的!结镜同学,请不要再哭了……"

手忙脚乱的蹩脚安慰反而起了反作用。结镜的眼眶变得比之前更红了。

"好…好可怕….感觉,好拥挤……好狭窄。

她在原地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了头,瞳孔不断震颤着。

"羽吹同学…….你在哪里……"

结镜仿佛不自知地说出了折花的名字。

"说,说到折花,她一定马上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的!所以,我们肯定会得救的!放心吧!"

我连忙接上了结镜的话茬,希望这样能让她放松下来。她好像有点依赖折花。

"我……讨厌这样的地方……."

结镜无辜而委屈的哭腔中吐出了这样的字眼。

场景、时间、地点,无论是那一样——都可能无法避免地触及了她的内心。

也许是心中的阴暗之处,也许是光明所不及之处,心中肯定有一个地方被现在这样狭窄封闭的环境所触动。

结镜的表情不是单纯的害怕与恐惧,而是逐渐变成了绝望。旧日心灵的旧伤疤被又一次揭了开来。那如同待宰羔羊面对猎人时所表现出的、令人怜悯的悲伤面容,无论如何也是装不出来的。

"结镜同学……."

我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结镜的气场所截断。

"真剑佐先生……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结镜用被自己泪水打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我伸出的手。柔软的感觉贯穿全身,却带有不安的颤抖与冰凉的触感。

我本能地紧紧握住了那只柔软却冰冷的手,用面巾纸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虽然想说点什么,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没关系的,结镜同学。无论在哪里,大家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噢。"

就在刚才,我的脑中闪过了一句话。

"……以前,被同班的同学排挤了,羽吹同学来安感我…."

然后,再加上结镜现在的表现。

虽然脸上的泪痕刚被擦去,但很快又被新的泪水所替代。结镜仿佛是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那幅样子一般,用手背盖住了眼睛,努力地不让泪水落下来,可惜无济于事。

于是,我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没关系的,结镜同学,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大家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把手放在了结镜的肩膀上。如果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那就再好不过了。

结镜微微地抬起头,用蓄满了泪水的双眼透过被打湿的眼镜看着我。

"真剑佑先生,从刚才开始就在一直安慰我……难道,真剑佑先生一点都不害怕吗?"

两片薄薄的嘴唇张合着,吐出了这样的疑问之辞。

"我吗?我以前住的公寓电梯经常坏,老是被困住,也就不大害怕了。"

我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结镜放在心口的手攥了起来。

"这样啊……原来经常经历同一件事,就不会觉得害怕了吗……"

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微妙的恐惧与绝望。

"但是,如果是我的话……"

好不容易勉强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滴落下来,而这一次的泪珠比以前的都大。

"——大概永远也做不到吧。"

自我的否定使结镜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轰然倒塌。她好像是认定了自己的懦弱,怎么也不愿去面对它一样。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到地面,但她的表情却不再是恐惧,而是被另一种更为恐怖的神色代替——在结镜的脸上,我看到了将死之人的绝望表情。

她的手扶着身后的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知何时散开的刘海遮住了地的眼睛。

"真的是……..非常对不起,真剑佑先生,让你看到了这个样子的我……"

结镜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大家……无论是羽吹同学,真剑佑先生。还是星凉女士,明明都对我这么温柔,这么温柔,但是……"

电梯间内的灯光在闪烁了几下后熄灭了,狭小的空间内充满了昏暗。

"我,明明不值得大家去这么做……

我的心尖突然震颤了一下。

"既胆小,又怕事,还这么不讨人喜次,这样的我,还是辜负了大家的关心呢。"

结镜轻轻地微笑着。但那微笑并不动人。

"这么说回来,我被同学们排挤,一定是因为我实在太讨厌了吧。

不。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我,大家都很高兴地和我在一起玩,还对我这么温柔。"

我的心在滴血。

"真剑佑先生。如果您能得救的话,请代我向羽吹同学问声好。然后,请对她说一声——"

结镜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在了她微微抬起的嘴角旁。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泪水顺着她眯起的眼睛落了下来。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情感,用两只手抓住了她疲弱的肩膀。我无法容忍面前有女孩子对着我落下泪来。

"结镜同学——"

虽然心中百感交集,但仅仅只说了一句话便无法再张开嘴。

"别碰我!"

结镜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喊声,一下就把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推开,把我推到了对面的墙上,我的头狠狠地撞在了电梯壁上。没有多余的痛感,只是觉得脑袋嗡的晕了一下。我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唔……."

天旋地转的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颤动,不安的感觉由快要撕裂的心脏扩散到全身。

结镜推开我的双手悬在空中抖动着。

"明明,只把我放在没人的角落里就行……为什么非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瞳孔迷乱的晃动着,仿佛是崩溃中无法恢复一般。结镜独自蹲到了墙角,口中不断地叨念着"对不起"。

这样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是只经历了一些小挫折的样子。

——究竟是因为经历了些什么,才能使一个女孩子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敢去想像,也无法想像出来。

结镜明日奈,初见时只觉得是一个有些胆小的可爱女孩。但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落下眼泪。

——我的心中突然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抬起头定了定神,让自己因晕眩而模糊的视野稳定了下来。巨大的责任感与好奇心。使我——真剑佑不成,那个在生活中畏缩怕事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又一次接近了那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孩子。

结镜的嘴唇有些发白,口中不断地呓语着,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无限的恐惧。

我弯下腰去,平视着这个女孩。

"结镜同学,把头抬起来。"

语气坚定地如此说道。但是回答我的只有寥寥几句听不大清的"对不起"和"请原谅我"。

我又一次拥住了她的肩膀。

"结镜同学,你听我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请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依然如泛滥般从眼角处涌出。

"请别再哭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羽次同学,真剑佑先生,能原谅我吗?对不起,对不起…"

"结镜同学——"

"不要,不要对我做那种事……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求求你,不要啊……"

结镜完全没有在听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着。

"结镜!"

我大喊了一声,终于让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她像是被突然的巨大声音吓住了一般,停顿在了原地。然后,缓慢地抬起了头,看见了我。

"真剑……佑先生……"

结镜的大脑一片空白。在她看见我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住了。

"请原…..谅我……"

几乎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一瞬间,她柔弱的身子向一旁倾倒——

在她倒地的前一刻,我伸出双臂,将结镜紧紧地拥进了怀中。

毛线衬衫的柔软质感与轻盈的身体重量轻轻地压在我的身上,被自己泪水打湿的衣领湿答答地贴在她的身上,手缝的塑料扣子有些硌的生疼。轻轻地抚摸着结镜的头发,虽然被因闷热而淌下的汗水浸湿,但也阻挡不了它的柔软。

这一切动作皆无预料,就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想当然地,这都出自我一个人的意愿。毕竟,我怎么可能甩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在我面前摔倒呢。

结镜的躯体在我的怀中微微颤抖着。

一边抚摸着她的长发,一边把嘴轻轻地靠近她的耳边。

"——结境同学,我会原谅你的。"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生什么样的事,不光是我,大家都会原谅结镜同学的。"

"因为,从一开始,结镜同学就什么都没做错啊。"

"至于结镜同学所担心的'那些事',只要记住,我们大家永远都站在你的身旁,就足够了。"

用手替结镜拭去了脸上留下的泪珠。

"结镜同学,明明是非常可爱的啊。"

然后,面对这个女孩子,这个刚认识不久,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吐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心声。

如果两人的相遇以偶然为契机,却因同样的心境而无法分割,那么,两人之间的互动永远不会迟到。

我和结镜,也正是这样的关系。而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时候,我选择了把自己的感情隐藏。但现在,结镜却把自己内心的最深一面,毫无遮挡地展示给我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这很危险,

心脏痛苦地缩成一团,大脑像在不断的颤抖,太阳穴处的青筋跳动着。但是,精神上的痛苦,永远也不会被我摆到脸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希望有人会因为痛苦而落下眼泪。

正是因为经历了同样的场景,拥有过同样的心境,我才能感受到结镜的切肤之痛。

——所以才不想让她哭。

——所以才会想要保护好她。

——所以才会想要给她安全感。

明明大家都在自己身旁,明明一切都是这么顺利,为什么要痛苦呢?

你说是吧,真剑佑不成?

我把怀中的结镜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些廉价的眼泪,可是会让结镜同学的可爱贬值的哦。"

用了一句抖机灵的话。这样是绝对能让她打起精神来的。

"真剑......佑......先生......"

结镜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吸泣而变得嘶哑尖细。

"一直就这样就好。"

缓慢地说出了答句。

结镜停止了颤抖,扑到我的怀中哭了起来。哭声很大,传了很远很远。

甚至到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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